福州方言与马来语第一人称“我”之比较

　古代百越(百粤)族寓居的区域是我国方言最杂乱的区域。《言语文学百科全书》说,闽方言中的“斟”(接吻)来自印度尼西亚-马来语chium。①笔者剖析估测,福州方言与印度尼西亚-马来语中的第一人称“我”亦有相似的相关。
　　马来语“我”和“我的”均为“saya”。印度尼西亚语“我”为“saya”或许“aku”。“saya”的用法如下表所示:
　　中文
　　我是 英文
　　I am 马来文
　　saya adalah
　　甭管我 leave meal one jangan pedulisaya
　　打电话给我 give me aring telifon saya
　　我饱了 I am full saya kenyang
　　我自身 I myself saya sendiri
　　我不知道 I don't know saya tidaktahu
　　我的姓名是 my name is saya bernama
　　我的先生 my husband suami saya
　　我自己 myself saya sendiri
　　是我 it's me itulah saya
　　
　　福州方言中有一表达第一人称代词的说法与“saya”发音非常符合,其发音为[sai][ya],语义近于汉语的“自家”。典型的用法有:这蜀②折诸娘人③囥④[sai][ya]钱(这个女性藏私房钱)。
　　以上用法更像是充任定语“my own”。福州方言还有一个可充任主语和宾语的第一人称代词——“老[sái]”。李纾(2002)在《也攀讲闽语和吴语》一文中说:“闽语第一人称的其它说法好像与吴语更不搭界。……福州话第一人称的倨称方式有“郎罢[ŋnou][ma]”“老婿[lai]”等。唐代诗人顾况的《囝》诗:“囝别郎罢,心摧血下。”自注云:“囝,音蹇,闽俗呼子为囝,父为郎罢。“囝”通用于整个闽语区,而“郎罢”好像是福州话所独有的,并且是最重要的方言特征词之一。“郎罢”即福州话的“父亲”,自称“郎罢”与北方人自称“老子”相同,倨傲并且粗鲁。自称“老婿”则更显得野蛮。”
　　其实,福州话中还还有一个倨称:老[sái]。在大学念书时,班上只要一位家住台江区(传统旦民上岸的区)的同学能游刃有余。有或许是因为古越语“底层”的原因,这“有音无字”的[sái]好像未有文字记载。
　　尽管“老[sái]”在福州城内、台江、仓山均谈不上家喻户晓,福州市近郊的北峰山区寓居着的畲民(如,梅坑畲族自然村的畲民)亦能说出这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倨称。其用法有:
　　功用
　　
　　主语 普通话
　　
　　我回家了 福州话
　　
　　老[sái]转厝咯
　　宾语 你嫌我多嘴 汝嫌老[sái]细话
　　表语 吃冰棍儿的人是我 食冰箸的人是老[sái]
　　定语 他收到了我的信 伊有收着老[sái]其批
　　返身代词 我自己催 老[sái]自家逐

　　
　　可见,[sai][ya]与“saya”发音简直相同,但语义不尽相同;“老[sái]”的语法功用与“saya”简直相同。注意到“老”字在白话称号中所起的缩略效果,如,称“美国人”为“老美”;称“总经理”为“老总”;福州人称“鳗鱼”为“老鳗”;福州人称“颓闷”⑤为“老颓”。作为可类推的结果是:福州人亦称“saya”为“老[sái]”。这仅仅一种估测。
　　诸后嗣,故称妻妾女婢。人们见唐兵来了都惊叫:“唐部人、唐部囝来啦!”从此,“诸娘人、诸娘囝、唐部人、唐部囝”就别离成了女性和男人的称号。
　　
　　注 释:
　　①作者查现代马来语词典,“接吻”为“cium”。福州晋安区北峰
　　乡畲族谓“接吻”为[tʃi:m]。
　　②《尔雅·释诂》:“蜀,壹也。”
　　③听说,五代十国后期,闽国被南唐所灭。唐兵打到福州时,掳
　　“诸娘人”和“诸娘囝”(因是无钱)。这蜀顿是吃我[sai][ya]的,伓是吃公家的(这一顿饭是吃我自家的,不是吃公家的)。
　　④“囥”。《集韵》﹕口浪切﹐音亢﹐藏也。
　　⑤颓闷:啰嗦、罗嗦、滔滔不绝,称年长的滔滔不绝者为老颓。

李纾 北京我国科学院心思研讨所社会与经济行为研讨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