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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国的梵文研讨

作者:周一良    文章来历:本站原创    更新时刻:2009/11/15

 我国自来称印度文为梵文。由于印度人相传,他们的文字是梵天(Brahma)所制(《西域记》卷二)。但在印度本乡,一般却不叫梵文。只要大史诗《Mahabharata》里,曾称梵文为brahmi vac,意思是崇高的言语,仅仅当作一种别号或美称罢了。那么,印度人称他们的文字叫什么呢?他们称为Sanskrit。这字的原义有文饰、修整、精制一类的意思。望文生义,咱们忍不住想到我国的‘文言’。梵文在印度的位置,确和我国的文言文体很相像。Sanskrit这字最早见于《梨俱吠陀》──印度最古的文献。这部书的文体便是一种古梵文。吠陀是婆罗门教的圣典,一同也只要四种姓里最上层的婆罗门才有资历学习。大约从很古的时期,梵文现已是上层种姓专有的言语了。今后注释吠陀的书,也都是用梵文。到了西元前五世纪,波腻你(Panini)作了一部梵文文法,奠定了梵文文法的根底。直到现在两千多年来,写梵文都要受《波腻你文法》的束缚。也便是由于咱们都恪守他的轨则,两千多年来梵文竟没什么大改动。我国虽没有波腻你的文法,由于作文章的文要摹古,所以乎无形之中文言和文言分了家。文言成了常识分子仅有的表达东西,景象正和梵文在印度相同。不过梵文之占优势,最早和宗教有适当相关,我国文言文的盛行则否则。还有一点,便是印度人不光写梵文,而且说梵文。现在印度的梵文学者还能用梵文会话,‘七步之才’呢。
古代印度除了社会上层所说的梵文以外,还有文言。玄奘关于天竺言语,曾说,‘因地随人,微有改动。语其大较,未异根源。’(《西域记》卷二)这些文言总名之为Prakrit。这个字本来有天然发作、实质、质料等义,是和Sanskrit的原义相反的。换言之,Prakrit就适当于我国的文言。在古代印度戏剧里,婆罗门刹帝利种姓的人物,必定要说梵文,表明他们的身分。女性、奴隶、商人等等全都说文言。现代的印度文言,便是从这种古代文言演化而来。梵文跟希腊文、拉丁文都归于印度欧罗巴语一系,是一种语根改动最繁复的言语。名词有八种格,近代欧洲言语里用前置词表达字和字之间的联系,梵文里都用不同的格表明。数目除单复之外,还有双数,动词的过去式也有多种。梵文还有两个跟其他印欧语不同之点︰第一是喜爱用长的复合语(compound),第二是连音改动律(sandhi)。便是说,某字母与某字母联在一同,就要发作改动。梵文这许多杂乱的规矩,到了Prakrit便简略化了不少,有些底子消除。更进一步到现在的文言,许多格和双数等等都不复存在了。
我国人最早和印度文字发作联系,当然是翻译佛经。最早着于竹帛的佛典终究是什么言语,无从知道。现在撒播于锡兰、缅甸、泰国的小乘佛经都是所谓巴利文(Pali),也是一种较早的印度方言。pali这个字并非地名,原是典册、模范的意思。这一套佛典大约由口授传入锡兰,到西元前一世纪才写下来。锡兰岛的僧侣们先称这种文字所记载的经典为‘巴利’,后来便引申来指这种文字了。有人说巴利文是摩揭陀国的方言,这话不大牢靠。但咱们能够信任,最早的佛经必定是用方言写下来,而不是用梵文。释迦牟尼曾劝诫他的弟子,应该用当地人的方言说法,不该该用梵语。这话和释教平民化以及对立婆罗门教的精力正相符合,再看现存较前期的梵文佛经,例如《妙法莲华经》,也足以证明。这部经的韵文部分里,含有许多Prakrit成分,散文部分则是很好的梵文。有人认为,这书原是文言,后来释教徒为了跟婆罗门教相争,要进步自己位置,所以把文言改成梵文。散文由于没有韵律联系,所以改得彻底。韵文要受韵律的约束,就改得怪样子了。又有人认为韵文部分红书比较早,原是文言而改为梵文。散文部分是后来加进去的,所以底子便是梵文。不管那一说近于现实,至少这部经首要部分原是文言,是无可置疑的。其他文白混合体的经典,相似《法华经》的,还有好几种。汉魏以来我国所译的经典,本来必定是文言文或文白混合体的多,朴实梵文的少,也是意料中事了。
后汉释教传入我国,译经作业开端,直到宋今后才衰歇。这一千年间的翻译作业,特别以唐代为盛。西行求法的高僧如玄奘、义净等,都深通梵文和方言。那时译场有 ‘译语’、‘证梵文’、‘证梵义’等等,各有分工,十分紧密。关于原文和译著的查核校勘都极留意。但是奇怪的是︰在这一千年间,咱们竟找不到一部研讨梵文文法的书!即便有而失传,必定也很少,由于咱们现在连目录里都看不见。玄奘、义净都曾说到波腻你,但没有想到翻译他的文法。或许他们觉得佛经文言文多,波腻你的书不适用?
我国和尚关于梵文的作品,现存者能够分红两大类,而文法不与焉。第一类是悉昙,第二类是字书。悉昙(siddhim)是梵文‘成果’的意思。大约印度幼童学习拼音的缀字表前面,必定要写上这么一句吉利话。义净也说︰‘创学悉昙章,亦名悉地罗窣睹。斯乃小学标章之称,俱以成果吉利为目。’(《寄归内法传》卷四)悉地罗窣睹(Siddhirastu)便是‘期望成功’的意思。我国和尚所以取悉昙两字来作梵文拼音表的称号了。现存这类梵文拼音的书,有唐•山阴沙门智广的《悉昙字记》(收在《大正大藏经》卷五十四。以下但凡收在《大正藏》里的书,都不另注明版别。)和北宋时印度和尚法护和我国和尚惟净合编的《天竺字源》七卷。
智广是山阴人。自序里说︰‘顷尝诵陀罗尼,访求音旨,多所差舛。会南天竺沙门般若菩提赍陀罗尼梵夹自南海而谒五台。寓于山房,因从受焉。与唐书旧翻兼详中天音韵不无差反。’序里又说所传是南天竺字体,‘中天……与南天少异,而纲骨同。健驮罗国(印度西北部)熹多迦文独将(?)尤异。而字之由皆悉昙也。’印度字体本有不同,传到我国来就愈加不一。但字体虽异,其为拼音表则相同。序里所说的般若大约便是《宋高僧传》卷二的才智,也是密教大师,原是罽宾国人。传里说他‘闻南天竺颇尚持明,遂往咨禀。彼有灌顶师,名达摩耶舍。见慧勤重可教,授瑜伽法,入曼荼罗’。由于他从南天竺来我国,所以智广认为他是南天竺人。
才智于德宗建中初(780左右)到广州,参谒五台当在今后,智广的书当然是八世纪末叶的作品了。
《天竺字源》是景祐二年(1035)成书。法护是中印度摩揭陀国人,景德元年(1004)到我国。嘉祐三年(1058)圆寂。宋代东来的印度和尚里,他是译经最多的几人之一。所译尤以密宗经典为多。惟净是南唐后主的侄儿。和平兴国八年(983)天息灾(也是印度和尚)建言两街选童子五十人习梵学,惟净在内。 ‘口受梵章,即晓转义’(《佛祖统纪》卷四十二)。后来多次翻经,颇着名誉。景祐年间宫里的木匠锯木头,发现横剖下来的木头里边,‘有虫镂文数十字,如梵书旁行之状’。所以奏明仁宗,认为是祥瑞。仁宗命惟净翻译,他研讨了良久,奔驰青鸟使说,底子不是梵文。青鸟使劝他大意说两句,若稍成文,译馆恩例不浅!连夏竦都暗示他从权,但是惟净不愿,说︰‘恐改日彰谬妄之迹,虽万死何补?’(文莹《湘山野录》卷上)惟净于皇祐三年(1051)圆寂。
为什么这些高僧关于梵文文法不加留意,特别喜爱悉昙呢?我想最大原因是由密宗的传达。八世纪善无畏、金刚智、不空比及我国来今后,密教较为盛行,特别在上层社会里。密宗的教义,在高超的一面,接受唯识哲学,建议外界万物都由心造。卑近的一方面,又发起仪轨咒术等等,请求现世和未来的福利。密宗经典里,几乎没有一部没有咒语的。大部分的咒语都没有意义,所以向来是译音。念咒时必定要发音正确,然后才有用,才干取得好结果。(阿拉伯人念《古兰经》好像也有相同信仰,这原是宗教信仰中一起的心思。)智广《悉昙字记》自序明白地说他诵陀罗尼,才访求音旨。又说学者假如读了他的书,‘不逾信宿,而悬通梵音。字余七千,功少用要。……总持一文,理含众德,其在兹乎?’可见是为通总持而学悉昙。郑樵《通志》〈六书略论华梵〉项下说︰‘今梵僧咒雨则雨应,咒龙则龙见。顷刻之间随声改动。华僧虽学其声,而无验者,实音声之道有未至也。’这话正足体现密宗和尚念咒的精力。为要讲究音声之道,不得不研讨天竺拼音文字的读法,所以乎悉昙亦即梵文拼音表就成为重要科目。这是第一个原因。由于我国文字不是表音的符号,加以梵文字母的诡奇难辨,悉昙之学便显得微妙十分了。

说到梵文字母自身的诡奇,还要举出悉昙所以变成我国和尚研讨目标的第二原因。密宗除诵咒以外,关于梵文字母还有特别解说。便是所谓‘字门’。每个字母都标志教义里的一种道理。比如‘阿’字,是梵文字母表里的第一个母音。梵文子音字母独自写出来的时分,总是一音缀。而这音缀的母音一概是‘阿’。由于发音之始就有‘阿’,每个独自字母里又都有它,所以密教关于‘阿’这字母特别赋以重大意义。用它来标志‘万法(法是原素、成分一类的意思)本不生’的道理。便是说︰ 人间全部现象都是相对待,有因果的。只要在全部现象还没发作之前,那阶段才是登峰造极。假如悟到这一点,便发现全部现象里,都有‘本不生’的道理在焉。一行注《毗卢遮那经》曾举过一个例︰比如有人在土地上面演算学。在他用手指画一画之前,土地上本无一物。画了一画之后,从这一画就表演无量数目。比及他把土地上的数目擦掉,又空无一物。这无量的数目或许还保存在演算的人的心里,但土地上现已毫无踪影。密宗和尚就拿‘阿’字来代表这本无一物、‘法本无生’的阶段,因此,经典里常常要谈到字母,曼荼罗除画佛和菩萨像外,有时也用字母来代表。无形中字母就变成崇高的符号了。这是和尚要研讨悉昙字母的第二原因。

由于僧侣留意悉昙,士大夫好佛者也然后效之。王维有一首诗,标题说︰‘苑舍人咸能书梵字,兼达梵音,皆曲尽其妙。戏为之赠。’(《全唐诗》二函八册)不说苑咸通梵语,却说能‘书梵字’,‘达梵音’。从咱们今天学言语的视点看来,天然很可笑。但是其时习尚如此,毫缺乏怪。诗里说︰‘……莲花法藏心悬悟,贝叶经文手自书。岁词共许胜杨马,梵字何人辨鲁鱼?’苑咸答诗云︰‘莲花梵字本从天,华省仙郎早悟禅。三点成伊犹有想,一观如幻自忘筌。……’(《全唐诗》二函九册)苑咸自注云︰‘佛书伊字如草书下字。’由善书梵字一点估测,他或许是密宗信徒?苑咸的年代,密宗现已适当取得权势。但凡信仰密宗的将相大臣,今天可考的,如元载、王缙、杜鸿渐、刘巨麟等人,无不贪臧渎货。据《旧唐书》〈李林甫传〉说李林甫︰‘自无学术,仅能秉笔。……而郭慎微苑咸文士之阘茸者代为题尺。’可见苑咸也是攀龙附凤之流。大约他之书梵字达梵音只在求现在或来世的福利,并不曾悟出梵书‘字门’的大道理!
《宋史》〈艺文志〉载有郑樵论梵书三卷,其书不存。想来也是论悉昙的。《通志》〈六书略〉里有论华梵三则,大都评论梵字。他说︰‘华则一音该一字,梵则一字或贯数音 ’;‘梵有无量之音,华有无量之字’等等,好像他对梵文有适当了解。但他也说了些很荒唐的话,例如︰‘华有象形之文,梵亦有之。尾……有尾垂之形,缚…… 有缠缚之象。’硬把中文译音所用的字的意义派在印度表音符号的头上,岂不行笑?又如‘华有同声而借之字,梵亦有之。野也驮陀……。’其实这是我国人用不同的字来迻写梵文同一的音,梵文原只ya或da一个音,何关假借?
现存悉昙书本由于展转钞写,字体不少谬误。但苑咸‘三点成伊’的话,和现在所传悉昙梵字还相合。印度字体有种种改动。西元四世纪时,所谓笈多(Gupta)派的字体逐渐盛行。是一种锐角型、首楔而尾尖的字体。日本法隆寺所藏贝叶两片──《心经》和《尊胜陀罗尼》(六世纪物),跟佛陀伽耶的碑铭(六世纪末)都是这种字。我国相传的悉昙字体,也归于这一系。到了七世纪时,所谓Nagari字体开端呈现,十世纪今后大为盛行,一直到今天。字体和笈多系颇有不同,而且字母上部都画一道横线。现在的梵文字母仍是如此。


悉昙以外,我国人关于梵文的作品便是字书。玄应、慧苑、慧琳、希麟等人的《音义》,法云的《翻译名义集》,都是注解中文翻译的经典,和梵文研讨没什么直接联系。所以咱们不去管它。梁代宝唱有《翻梵语》,共十卷。把经典里译的梵字抽出来,分红佛号、佛名等七十三类,注以汉译。体裁和法云《名义集》近似,也不能算正式的梵汉字典。现存字典最早的要算《梵语千字文》。这书相传是义净作的。内容包容九九五个常用的梵字,周围用汉字对音,下面再注一个我国字。把这些我国字连缀起来,是四个字一句,都成文义,所以名为千字文。有人认为这书是后人托名义净。印度学者师觉月(P.&nbspC.& nbspBagchi)曾研讨此书和利言的《梵语杂名》,把它们印在Deux&nbsplexiques&nbspsanskrit- chinois里。他依据前人研讨,举出几条依据证明这书确实出于义净之手
(1)词句和义净的《寄归传》、《求法高僧传》相同或许附近似的许多。
(2)赞咏弹舌齿木等字样,不是亲到过印度的人,不大会用。
(3)‘严仪像殿,写勘尊经’、‘梵音弹舌’、‘悉昙莫忘’都像是他夫子自道。
(4)书里梵字有的出自方言,在我国的和尚未必知道。
(5)书尾称Paramartha-deva制,当是义净两字的梵译。

一良案︰除掉deva译净字这一条外,其他依据大都还可信。书里把‘咸京’与‘龟洛’对举,也和武后时景象相合。序里说是为‘向西国人’学语而作。(师觉月误解此句认为是为西国人学华语而作。)又说︰‘并是当途要字,但学得此,则余语皆通……若兼悉昙章读梵本,一两年间即堪翻译矣。’《千字文》文章尔雅,序文便否则,或许由于有遗漏。但‘一两年间即堪翻译’这种话究竟不像义净口吻,或许序文是后人假托?这书名为‘梵语千字文’,应当以梵文为主。其实却像是作就了千字文,再逐字译成梵语。书里有许多地名,如‘给园’、‘禅河’都当作四个单字译成梵语。‘咸京’的梵文是‘Yatkimcit’(皆)和 ‘maha’(大)。‘赤心罔诈’的罔,梵文作‘jala’,是网的意思。只要洛字无法译义,作‘saraga’,是其时一般西域人称洛阳的称号。全书不牵涉到文法,只要‘若箭之催’的‘之’字用‘sya’来翻译,sya是梵文中表达所有格的字尾,本不能独立。分裂它来译‘之’字,不免可笑。假如唐代和尚真能不读文法,凭这样一本字典‘即堪翻译’,真可谓斗胆了。

九世纪中叶日本和尚圆仁把《梵语千字文》带回国去,因此撒播至今。现存的最早刊本的年代是1773年。在这刊本的后边,附有《梵唐音讯》,也是一部字典,包含三一0个常用字。大略以类相从,但不像《千字文》能成文理。有许多字跟《梵语千字文》重复。这个小字典的年代作者都不行晓。书末有日本三井寺沙门良勇题跋,年代是884年。想来也是圆仁带回去的,由于跟义净的书性质相同,所今后人就刻在一同了。这书里梵字和今天梵文不同的适当多,大约是其时当地方言,再加以传写讹谬。书里有‘Saya’一字,汉译曰纸。师觉月氏考定,认为十二世纪时阿拉伯人最早介绍纸入印度,这时分印度还不能造纸。‘Saya’一字或许是中文纸字的译音。他的话假如可信,倒可与silk,tea这一类撒播外国的译音汉字比美。
《梵语千字文》之外,还有一部《梵语杂名》,也是圆仁带回国,因此撒播的。现在有1732年的刻本,题作︰‘翻经大德兼翰林待诏光定寺归兹国沙门礼言辑。’礼是利字之误,光定是光宅之误。利言的业绩见于《宋高僧传》(卷十五〈圆照传〉内)、《贞元释教录》(卷十四)等书。他是龟兹国人,早年从印度和尚法月落发,开元十四年(726)受具足戒。记忆力极好,梵文中文之外还会不少中亚方言。730年跟法月东来,732年到长安。法月从事翻译,利言‘度语’。741年法月回印度,利言随行。他们半途在于阗住下,法月就死在那里。利言又回到龟兹。差不多又过了十年(754),哥舒翰请不空到武威译经,特为从安西请利言来帮助。后来他再度入长安,曾助般若译经。大约这时住在光宅寺,被封翻经大德翰林待诏。大德本是和尚的敬称,译自梵语bhadanta。唐时用它作种种头衔,如讲论大德、引驾大德等等。不空《表制集》卷二〈请抽化度寺文殊师利护国万菩萨堂三长斋月朗读僧制〉一首中,列僧二十七人,其中有醴泉寺大德利言,时为大历二年(767)。利言大约死于789~795年之间。《梵语杂名》当然是他晚年在长安时的作品。
《梵语杂名》包含一二二一条,每条大略一个字,有时也有复合语,如眼睫、指节等。还有些动词,如‘上马’、‘何处去’等等,是与《千字文》大不相同的。《梵语千字文》是先撰好千字文,再逐个翻译。这部书显然是挑选梵语,再翻成汉字。有时由于找不着合适的翻译,同一汉语会呈现好几次,字的次第也以类相从,而且跟印度字典的分类法次第很附近。由于以类相从,有的字兼属两类也就两见,如迦偎与金翅鸟。本来每类之前必定有标题,现在都已不存,只要开篇第一类的标题‘有情身分’四个字还保存。

书里中心亚细亚的地名比印度地名多,由于利言比较了解。‘京师’的梵语是Kumudana。这并不是固有的梵语,实在是梵语化的突厥以及中亚人称长安的姓名─Khumdan。高丽的梵语Mukuli也是从突厥语 Mukrit来的。敦煌发现的西藏文写本里,也称高丽为Muglig。京师之后有‘吴’,梵字是Paravada,‘蜀’的梵字是Amrdu。这两个梵字的语源是很风趣而值得研讨的。
《大正藏》收有《唐梵两语双对集》,题作天竺和尚僧怛多孽多和波罗瞿那弥舍沙合撰。内容次第与利言的书彻底相同,仅仅有些字被省掉。而且没有梵字,只要汉字译音。译音所用汉字也大都和《杂名》相同。必定是后人节钞利言的书,随意加上两个和尚的姓名。这两人在别处也无可考。还有一部《唐梵文字》,包含1117个字。除掉最终四百字外,与义净《千字文》彻底相同,而略有省减。书尾记作者的姓名为︰‘师传五部瑜伽教北平(今河北完县东北)吉利子(寺?)全真。’可见是密宗和尚。他所加的语句有‘真言密教,遇之甚希’、‘发菩萨意,入灌顶坛’、‘从何道来?总持为迳’,以及‘悉地’、‘金刚’等字样,也都证成此说。密宗大兴在肃、代今后,全真无疑要比义净晚几十年。这书必定是他为宣扬密教起见,依据义净的《千字文》改编而成。有人认为千字文出于此书,是因果倒置。全真对梵文的常识好像并不高超。比如大毗卢遮那佛的姓名有普照的意思,义译为大日。全真书里‘圣者大日’把大日两字直译回梵文为Mahasura。

九世纪的时分,西藏当地和尚为译佛经编了一部梵藏字典。元代传入内地,蒙古喇嘛和汉族和尚又加上了蒙文跟汉文。1853年俄国人在北京得到梵藏蒙汉对译写本,带回圣彼得堡大学图书馆。欧洲学者展转钞写。1915年日本学者把梵藏汉三部分排印出来,翻译原书的姓名,叫它作《翻译名义大集》(Mahavyu-tpatti)。全书有九五六五条。摆放的办法也是以类相从,大都是佛典里的字。汉译部分当然不少是本于元代曾经所译经典,也颇有用其时俗话直接翻译的。还有些是从西藏文翻译出来,而不与梵文相关的。大约元代和尚的梵文研讨仅仅藏文研讨的附庸作业吧?

明代今后,我国梵文研讨愈加式微。巴黎所藏明写本《四夷馆考》一书,前有万历八年(1580)王宗载序文。卷下〈西天馆〉条云︰‘至今贡使久不通,本馆虽设有专官,其所习番文止真实名经,不行通于文移来往。’真实名经不知是什么经典,但其时学梵文的人现已不能应用了。
六朝时由于释教盛行,释教名词的梵语因此也很盛行。《世说新语》〈政事篇〉有一个故事︰‘王丞相(导)拜扬州,来宾数百人,并加沾接,人人有悦色。唯有临海一客姓任,及数胡人为未洽。公因便还到,过任边云︰“君出临海便无复人!”任大高兴。因过胡人前,弹指云︰“兰阇兰阇!”群胡同笑,四座并欢。’刘盼遂先生《世说新语校笺》曾引陈寅恪先生说,兰阇或许是梵文的ranj,意思是高兴。一良案︰隋唐今后胡梵两字的别离渐严。胡专指中亚胡人,梵指天竺。六朝时胡的用处还很广,印度也常常被称为胡,所以这儿的胡人很可能是指印度人而言。王导为联络感情,行了天竺弹指之礼,还要学说一个梵字。
自从明末天主教传入我国以来,信任天主教或基督教的人,往往取些保罗、约翰一类的姓名。六朝年代的释教徒也有相同习气,喜爱用梵语作名或小字,一时成为习尚。有些人未必是信任释教,也取梵语为名。比如西晋怀帝小字沙门,陈宣帝小字师利,北齐后主穆后小字舍利,娄昭字菩萨,杨津字罗汉,宇文觉字陀罗尼,宇文晶字波罗门。元罗实本名罗刹,元叉本名夜叉。还有尔朱菩萨、李瞿昙、康维摩、崔目连、萧摩诃、穆提婆、周罗侯等。此外六朝人用作姓名的梵语有︰耶输、沙弥、达摩、悉达、那罗、婆罗、须跋等。《东瀛史研讨》三卷六期、四卷十二期里集有六朝人名中所见释教语。计算六朝人名里带‘僧’字的有一二二人,带‘昙’ 字的三十九人,带‘佛’字的二十四人。但所举带有‘道’字、‘灵’字的,都是天师道,与释教无干。还有祢罗突等奶名,也不是梵语。诗人王维的名与字也是离散维摩诘(意思是无垢称)三字组成。大略社会上层只取梵语为奶名,广阔基层公民就迳取作本名了。我国和尚到印度去的,也往往取梵文姓名,如法显之名 Vinayadeva(律天),玄奘之名Maha^ya^nadeva(大乘天),也就像今天留学生之竞称乔治、威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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阶梯梵文教材第一课
梵文入门
百字明咒
梵文发音:母音
梵文发音:子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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